逃（3）
·CP昊翔，警匪paro
·会日更一段时间
Three
深夜，老码头。
青年靠在黑色的车旁，风吹起他的风衣下摆，四下里空无一人。
北方城市的冬天向来来得早，寒风过境，像他这样只着单薄一件的人几乎已经没有了，更何况是在温度更低的夜里。风毫不留情地刮过那人瘦削的脸，把他裸露在外的双耳冻得通红，却没能吹平他皱着的眉。
老码头设在城郊，很久前就已经废弃，此时更能体会出它的空荡来。青年原地踏了几步，不远处的江面上投来一束光，他立刻站直了身子，手兜在口袋里，口中呼出一团白色的雾气。
他等的人终于来了。
光束消失，取而代之抵达岸边的是一艘白色游艇，它送下来两个人。
“别来无恙，唐三打。”走在前面身着西服的人完全没有因青年口罩加墨镜的装束而认不出人。他身后那人提着铁箱，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
“喻文州，我怕是等了八百年。你们蓝雨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低了？”青年摘下口罩，语气里满是等待化作的不耐烦，“说好的周四，结果拖到周六。今天可是危险日。”
“唐昊你不会不知道最近的形势吧，呼啸的情报网这么小的吗？”提箱子的人急急开了口，空着的手挥舞起来，“你去问问别家，他们可都还被堵在关外呢！”他的手指指向江心的黑暗。
“少天。”喻文州单单喊了句，没有回头。身后的人撇撇嘴，噤了声。
“算了，我也知道。条子一到年关就活跃起来，还是小心点，大家都不好过。”唐昊把手上的口罩揉成一团，塞进口袋。
“嗯，我们做完这一单也要收工了。”喻文州笑容不变，“快转钟了，看看货吧，我们得在今晚赶回关外。”
黄少天走上前递过手上的铁箱，唐昊接过，把箱上的密码锁拨动成2025，箱子开了。
“这一批是我们这段时间收的最好的货了，都是从M国来的璞玉。”声音平缓道着，“底下还有一层是国内的绿松石，质量在现在来说是难得了。”
“稍等。”唐昊回到车上，取下墨镜，挑出几块玉照了一下，玉质通透，在黑暗里泛着晶莹的光彩。他翻开下一层，里头摆着零零星星几颗绿松石。紫光照射过去，石头没有变色。看来这批货质量一如既往地不错。
他重新戴上墨镜，开门下了车。
“成吗？”喻文州一脸胸有成竹的笑容，旁边的黄少天看起来不甚关心他们的交易，抱着臂看暗涌的江水。
“成交。”唐昊合上箱子，“钱跟之前一样转到账户。合作愉快。”他上前去和喻文州象征性地握了个手。
“另外，还有一样东西，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喻文州从上衣内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袋，里面是一颗钻石。
唐昊伸手示意给他看看。他对着光仔细端详了一番，流动的光彩似是要从这小小的石头里迸射出来。
“3克拉，100万。”喻文州补充了一句，“你应该看得出来它的价值。”
唐昊又摩挲了一下，把钻石收回袋子。“成交。”他说。
“合作愉快。”喻文州展颜。
“真会宰人，早就给我下了这个套吧。”唐昊啧了声，鄙夷地摇摇头。
“我可是商人。”喻文州抿抿嘴，“那再见。”
“再见。”黄少天跟他挥挥手。
唐昊向他们摆摆手，重又掏出口罩戴好。
他返回车上，展开手掌，掌心是他以前从未接触过的钻石。他轻笑一声，便丢进了副驾驶的收纳箱。手机在驾驶台上明明灭灭，唐昊拿起看了一眼，是刘皓打来的电话。
“昊哥，到手了吗？”
“嗯。”唐昊握着手机发动了车，“我马上回来。”
“好。”
唐昊挂断通话，锁屏的界面上停留着圆润的几个数字，00:06。这都26号了，他在内心又一次狠狠地吐槽。
车离开空荡的码头，游艇也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
甲板上，两人面对腥咸的海风，注意着远处的探照灯。
“干得不错。”喻文州赞道。
“那是。”黄少天得意洋洋地接了一句。他抱着胸靠在墙上，踌躇许久才问道：“我们这次违背了信息互通的协定，不会影响以后的交易吗？”
喻文州笑意消散，他深知今日之举的危险所在，但这能给蓝雨带来更多的利益。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能够自保。足够了，他想，然后说：“没有以后了。”
黄少天愣了一下，随后便笑起来：“还是你厉害。”
“我是商人。”喻文州转身拍拍黄少天的肩，“进去吧。”
愈显单薄的人影没入船舱，风还在呼啸地吹。
